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203章、204章、205章哦!(12)

關燈
203章、204章、205章哦! (12)

己的嘴巴,盡是說一些惡毒的話來氣他,就像方才!

可之前不管自己怎麽樣無理取鬧,他都能忍下來,即便上一次,自己把他的箭創撞倒,痛得暈倒在地,他都沒有責備自己,還替自己掩著不讓軒外的人知曉。

但是,這些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即便他這樣讓著自己,縱著自己!

疏影一對明眸被各色情緒籠罩,有怕有憤有恨有嫉有苦有痛,糾結纏繞。

面對極力掙紮逃開的疏影,王錫蘭狂意不減:“等會兒,你就不會再嚷著回家了!”兜手扯掉自己才換上的外袍。

“啊——”疏影失聲大叫,再次沖著往床下跳。

結果不過徒勞而已,王錫蘭一只大手將她重重地摁倒在床,以同樣的手腕,一把扯掉她的外裳。

疏影大驚失色,身子起不來,唯有破嗓叫喚:“王錫蘭——你混蛋!你快住手!”

“你喚我什麽?”王錫蘭停下手上的動作,靡啞地問。

疏影望進頭上之人的眼睛,分辨不出其中的色彩,縱然他這般不顧自己的意願輕薄自己。可他眼中並沒有淫邪之意。

所以她看到一線希望,一線保全貞潔的希望,就算小姐把自己默給了王錫蘭,可是無媒無聘。自己怎麽能這樣不清不楚地丟了清白給他。

若是以這種形式,自己在這太傅府裏,與枝兒姐幾個又有何區別,不過一個通房丫頭,今後只有任人拿捏,與其不生不死地這樣活著,不如回去太師府,遠離這個太傅府,還有這個叫王錫蘭的公主駙馬。

“王駙馬!”疏影蹬時改口,以期緩緩王錫蘭的怒氣。

“不。不是!你剛不是這麽喚的我!”王錫蘭上身壓下來。十分不滿疏影的回答。吐出來的話悉數吹進疏影的耳朵。

疏影酥得渾身一顫,可是心裏驚怕不已,所以不住地來回搖擺著腦袋。努力躲開王錫蘭貼上來的嘴巴,她不知道該如何平息王錫蘭的這場怒火以救出自己。

“駙馬,我是喚您駙馬!”疏影再次改口,雙手則是傾了全身力氣將王錫蘭推開。

看著身下之人,紅不施朱,白不敷粉,一雙秋水藏幽情,兩道春山蘊秀氣,小蠻之腰不短不長,不肥不瘦。因為掙紮。她胸前山巒起伏不疊,如蘭氣息直往面上撲來。

王錫蘭沒有聽到滿意的回答,抽出一只大手,將抵在自己胸膛上的兩只纖手一把握住,摁到疏影頭上的鋪上:“過了今晚,這裏便是你的家了!”

聞言,疏影驚恐地睜大雙眼,發瘋一樣地踢動雙腿,活到這麽大,她沒有這樣被用強過,何況是被強占清白,不管強占者是誰人,便是她心底中意之人也不行,所以,她恨極,怒極:“王錫蘭,我恨你!你若再不住手,明天我就死給你看!”

而聽話者亦從來沒有這樣被人拒絕過,何況拒絕他的還是一個丫環,便是有心寵她,這一回也不能再寵,所以,他瘋極,魔極:“明天,你死不了!”

在這一來一往間,兩人身上的衣服再丟了一層。

疏影歇斯底裏地叫喊著,爹、娘、小姐、枝兒、汀兒、春兒、雲兒甚至紫熙公主,但是,除了身上的衣服越來越少,她感覺不到任何第三人的丁點動靜。

睜開淚眼,疏影模糊地掃了眼四周,苦苦一笑,原來這個房間是個密室,之前自己還進來過,想必是那種外面的動靜自己能聽得清清楚楚,但裏面的動靜外面卻是聞絲聽不到的密室吧!難怪王錫蘭會如此放心地任自己叫破嗓子地亂嚷。

從來沒有經過**的她絕望不已地扭動身軀,傾力踢打身上之人,她不知道這麽做不但不能救下自己,反會陷自己於深淵。

近兩個月不近葷腥的王錫蘭哪裏經得住疏影這般看似瘋狂反抗實質致命誘惑的舉動,漸漸開始沈倫,他一件一件地抽掉自己身上的衣物,再一件一件抽掉身下之人的。

可憐疏影不論怎麽抵抗,於王錫蘭來說,無異於撓癢,當身上只剩下唯一一塊遮羞布時,她停止了所有動作,除了扭過頭,她不敢再動,任何動作都會暴露最令她自羞的身體部位。

而王錫蘭也在此時停止了動作,雖然脫幾層衣服而已,若擱平時,舉手之勞,可這會兒,他已然氣喘籲籲。

因為,他的**已煸得很旺,只要扯斷疏影脖間的系帶,那麽遮住她身體上下最美風光的肚兜就會隨之滑沒,緊接著,他便可享受一頓久違許多的美餐。

這般一想,王錫蘭禁不住悶哼一聲,腦子一懵,手上再不遲疑,一把拽開那塊他與疏影間最後一道障礙。

也許是空曠太久,也許是渴望太久,也許是身下之人本身就貨真價實一尤物,總之就是,在看到疏影含苞待放的完美時,他的**爆至最頂點,就要不顧一切地進行下一步時,他忽地狠狠剎住了自己。

忽地,他就改變主意了!

他掰過疏影的臉,這張臉,這個人,他要征服,他也要占有,只是,他還要更多,他還要這個人的心!

所以今晚,他須得換一個方式來!

疲憊不堪的疏影不願睜開眼睛,此時的她無力知羞,也無力回應突然停止的王錫蘭,她不以為今日王錫蘭會放了自己,即使他放了自己,如今之際,清白不再,一切被改寫,所有的憧憬,所有的希望,所有的退路皆在這一晚被戳個破。

就像王錫蘭所說,過了今晚,自己當真不想再回家了!不是因為留戀這個地方,也不是因為留戀這裏的人!只是因為回不去了!

以前,因為憧憬,因為希望,因為還有退路,自己勉強能在這個地方呆下來!只是如今,自己心底最在意的人戳破了自己耐以生存的東西,徹底傷了自己的心,也讓自己徹底死了心……

可明日,明日該要如何面對?

難道真得要像自己剛才氣極所說的那樣去死麽?因為身上這個人?

如果小姐知道自己是為此而死,小姐她該要何等得自責,何等得自疚啊!

所以,還是要繼續活下去的!至少為了小姐,為了爹娘,還是要活下去的!

當想完這些時,她不怕了,也不畏了,於是,她睜開雙眼,對上王錫蘭緊緊盯著自己的眼睛,他的眼睛裏面依然看不到淫邪之色,他的氣息也開始平穩,他灼熱的身體也漸漸降溫。

兩人靜靜地對視著,過了不知多久,久到疏影誤以為王錫蘭會放了自己,突然地,王錫蘭低下頭來,叨住了她的兩瓣櫻唇。

無盡的研磨,疏影安靜地任王錫蘭的雙唇研磨著自己的,然後任他的舌叩開自己的貝齒,撈住自己的舌。

無盡的糾纏,疏影似沒有靈魂一般地任王錫蘭吮吸自己的舌與津,任他的雙手在游走於自己還沒有完全開放的身體,任他的胸膛緊緊包圍自己的胸膛,任他健碩的長腿裹挾住自己逐漸顫抖的雙腿。

然後,便是無盡的深淵,一個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深淵,也從來沒有想象過的一個深淵,一個足以迷惑她心智、靈魂、思想的深淵。

迷糊間,似有一瞬欲要撕裂她身體的疼痛幾要將她拉出這處深淵,可是緊接而來的一陣唇舌間的極致嚅動再次拖她入淵底。

她的眼睛不再能見物,她的鼻子不再能聞息,她全身上下都不再受自己控制,包括她的咽喉還有她的耳朵,因為依稀間,她時不時得會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自己的,可她又不願相信,自己怎會發出那樣不知羞的聲音,但那歡娛不已的音色分明就是自己發出的。

只那樣的聲音太過頻繁,以至後來,她覺得定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不止耳朵,咽喉也是有問題的,自己正處在深淵裏,或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也是可能的。

耳聽著疏影在自己的耳邊不斷**出聲,王錫蘭覺著前所未有的滿足,這是他從前在別的花叢中所沒有體驗過的。

從前,他只知道一味地尋求身體上的滿足,對於所在的花叢,他沒有過多的在意,僅想著采完花蜜便了事,至於花叢本身,他從來沒有想過要長久駐足,更沒有生過憐花愛花之心。

但今晚不一樣,這是他頭一次有意識地將自己的感受和需要排到後面,卻是將花叢本身放到了頭一位。

也是頭一次,他生出了流連之心,想要長期駐足欣賞並準備用心呵護。看到疏影這一朵嬌蕊在自己的澆灑之下越發妍媚,他體驗到了非一般的愉悅,是一種身、心、神的三重愉悅,三重滿足!

這一夜,他不知自己折騰了多久,也不知疏影是在什麽時辰失去意識入了眠,只知道自己就像一頭餓了多日的雄師一般,直到饜了盡足才沈沈睡去。

第二百四十三回 迷霧漸開狼虎現(十)

次日直到日上三竿,疏影才找回意識,當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床上時,她多麽多麽希望昨夜只是一場胡七八糟的春夢啊,但是渾身的酸痛以及周身的痕跡清楚明白地告訴她,昨夜就是她命運裏一次不容更改的轉折。

閉上眼睛,疏影回想著昨夜的種種,想著想著就開始蒙頭自責自恨,責著責著恨著恨著,她就蜷進被窩裏失聲痛哭起來。

她自然不知,以她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嫩芽,就算她竭力反抗拼命鬥爭,又怎會抵得過那個早已熟谙**之道的王錫蘭,她投降於他不過情理之中的事情。

“嗯嗯哼!”

忽然屋裏響起幾聲幹咳,疏影驀地停止哭泣,她原不知自己屋裏一直還有別人,剛才自己光顧著哭,沒有聽出來那咳聲的主人是誰,這下,她不由蜷縮得更厲害。

半晌過去,屋內仍靜可聞針。

被悶得幾要喘不過氣,疏影慢慢從被窩裏伸直身子,揭開被角,卻見枝兒安靜地坐在床尾做著針線。

此時,見自己露出臉來,擡頭沖自己露齒一笑,語氣頗為輕快:“哭完啦?”絲毫沒有尷尬之意。

疏影一時不曉得該羞該怨,眨眨濕意濃重的雙睫,裹緊周身的衾被,不置一言地扭過頭去。

輕笑一聲,枝兒起身,來到床頭,伸手替疏影掖好被角,然後甚是老成地勸慰:“每個女子都要經歷這麽一天,妹妹不必太過在意或是苦惱!再者。咱們主子待人很好,他不會虧待於你的!”

在枝兒看來,她與汀兒幾個本就不是單純的丫環,雖兼顧貼身照顧大公子的職責。卻更像是保障大公子日常飲食安全的保鏢,也許別人眼裏,她們是通房丫頭,苦等著被擡為姨娘的那一天。只是,她們心裏最清楚不過,作為王家救助養大的孤女,報恩是她們最大的使命,何況服侍的主子還是恁樣風華溫潤的佳公子,便是作再大的犧牲她們也是樂意的。

而疏影其人,於她們又有區別。首先最最不同的即是主子對她的態度。雖然一樣是丫環。可傻子都能瞧出來。主子就從沒有把她當作一個真正的丫環看待過,即便安排這個那個的家務給她做,那也是主子刻意為之。為了馴服疏影的劣脾性,同時也在悄然不斷地提醒他自己,他與疏影之間地位、身份的懸殊。只不過,這種做法的效用對這二人而言皆微乎其微:疏影依然沒有把主子看作高高在上的主人抑或堂堂駙馬;而主子亦在骨子裏把疏影寵得不行!

如此截然不同的態度,足以說明,在主子心裏,疏影就是與自己、汀兒等是不一樣的!

其次,疏影不是太傅府裏土生土長的,也不是沒有根基的普通低等小丫環。若在兩三年前,她怎麽說也是太師府總管事的嫡親閨女。而近年,她的背景又增色不少,即化身為煙熙郡主的貼身大丫環。

這樣的身份倘擱在普通百姓家,足以嫁入一個家境富裕、一輩子不愁吃穿的體面人家了;如果郡主樂意,還能帶她作陪嫁丫環一道嫁入婆家,那麽照樣能得到擡舉做個體面的側室。

再一個,便是疏影本身,許是她天性灑脫,從小又沒有過多的規矩約束,遂養成嬌縱卻十分單純的性子,而這樣的性子很容易與自小成長於野外、不受禮數拘束的主子相合拍;加之,疏影面容姣好,秀色堪餐,雖非絕色無雙,但也遠勝自己這幾人。

疏影,終究還是小了些,昨日當著王錫蘭的面兒表現得那樣絕決,此時,所有的勇氣,所有的大膽都不知去向,反而正如王錫蘭所說,她不想著回家,也不想著離開,卻只想著要問王錫蘭討一個說法!於她而言,所有的主動於一夜之間化為烏有!

她眼神黯淡地看著枝兒,很不爭氣地問道:“駙馬,他人呢?”

“嗯?”聽見疏影問自己話,枝兒也回過神來,“主子啊,主子一早就上朝去了!”

“哦——”疏影聲音暗啞,眼簾沒精打采地垂下,輕輕接著又問一句,“那他,今晚回來麽?”

枝兒偏頭瞅了瞅疏影的神情,不由幾不可見地搖搖頭,暗嘆一口氣:女子,一旦失了清白,便相當於什麽都沒有了!眼前的疏影便是活生生的例子,昨日還能當著主子的面兒,好一番盛氣淩人,想耍小性子就耍小性子,不高興了,甩頭就走;反觀今日,所有的銳氣,所有的理直氣壯都被消磨了。

這一想,枝兒便動了惻隱之心,遂對疏影安慰道:“主子今晚下了朝,若沒有什麽應酬,自然是要回來的!你只管該幹什麽幹什麽,也不要做尋死覓活什麽的,主子早晚是要給你個交待的……”

“那你們呢?”不等枝兒把話說完,疏影猛地擡頭逼問,“你們呢?駙馬打算怎麽交待你們?”

“……”枝兒沒以為疏影會這般直白地問出這樣的問題,一時倒被問住了。

“枝兒姐姐,難道你們就沒有想過將來麽?”疏影聲音再次哽咽,她是不知道枝兒幾人的真實身份,以為她們與她同病相憐,都受到王錫蘭一樣的迫害,當初她就怕這樣,所以一直不願妥協,不想,終還是與她們成了同路之人。

“疏影妹妹,你同我們不一樣,你是主子親自領回來的,他親手挑的人,怎會與我們一樣看待?”枝兒聲音中有著不自然的無奈。

“呵……”疏影冷冷一笑,沒有應話,接下來的大半天她都不再說話,不管接班的是汀兒、雲兒還是春兒,她始終保持緘默,她想好了各種說辭,只等著晚上重見王錫蘭時派上用場。

然而,令她心冷的是,當晚王錫蘭並沒有過來九畹軒。

令她更加心冷的是,次日晚上,王錫蘭依舊沒有現身。

疏影漸漸失去耐心,漸漸預感不祥,以至於她差些沒有忍住,想要開口央枝兒替她打探一下王錫蘭的行蹤,問他究竟是沒有回府,還是回府了卻壓根沒想來九畹軒?不過臨張口前,她還是忍住了。

直到三日後,她仍然沒有見著王錫蘭的半點衣角,她才驚慌,顧不了臉面,顧不了羞恥,她向枝兒打聽王錫蘭的下落,枝兒頗為小意地告知她,王錫蘭前一日回的府,不過簡單收拾了點行李便又出門,看樣子是出遠門。

聞得這個消息,疏影一下子楞住,然後就把自己關進屋子,結果枝兒幾人不知用的什麽手段,輕易就溜進門來,依樣輪流看管她。

事情再明白不過,能是什麽樣十萬火急的事?便一刻鐘抽不出來麽?疏影暗自想道,若他真有心於自己,就算再忙再急的事,他也會抽身過來九畹軒看一眼自己。

呵!疏影整整自嘲了一天一夜,經過這一天一夜,她似也想通了,這都是命!

然後又想到遠在天涯一方的小姐,不知她過得如何?她能過得如何?北寒吃了敗仗,據說現今的拓拔意在北寒地位一落千丈,身為大梁郡主,小姐能得他好臉色,說不定,小姐過得比自己還要淒慘!

就依著這樣的思路,疏影一路想下去,想象不出任何一條光明的出路,唯乘暗無天日。

僅僅幾日功夫,把原本活潑靈性的一個小丫頭硬生生逼成了一個心性悲涼冷漠之人。

而龍州城內的李眠兒得到的卻是另一番消息,昨日接王錫蘭捎來的信,信中簡單地提及疏影:疏影之事已妥當安排,勿憂!

有這樣一句話,她自然心下大安。

這一日,天氣晴朗,氣溫也不比往日那樣寒冷,李眠兒睡了個懶覺,起來隨意用了早膳,就由紅蓮陪著,跑到周昱昭親自為她辟的一處小花圃裏,給前幾日特意從七星山移回來的幾株梅花松松土。

見幾株梅花長勢才好,方稍稍放心。接著又回到自己的屋裏,把枕下一本讀完的書冊取出捧在懷中,然後緩步朝隔壁周昱昭所在的房間走去。

轉過客廳,進至書房,碰見周昱昭正倚身坐靠在書案後的書櫃上,雙腿翹在案角處,手裏捧了一本封面為白皮的書冊,此時正看得津津有味。

李眠兒輕手輕腳,將書冊依原先的位置擱在書櫃的格框中,然後又抽了一本出來,側身準備不聲不響地離開,待將及書房門口時,她忽想起,昨日落了一個書簽在方才歸還的那本書裏,只得再次輕手輕腳地回到書櫃前,踮腳將那本書冊取下來,翻到擱有書簽的那頁,拿回書簽,歸書於原位,覆提腳移蓮。

在移經周昱昭身側時,她好奇之心頓起,卻是什麽書這般吸引人,迷得這家夥竟是從頭至尾都沒有看自己一眼。

李眠兒頓下腳步,稍稍退後一步,比及周昱昭的肩頭位置,她彎下身子,偏過頭,乍一看過去,原來書頁上竟還附插圖的,這更讓李眠兒奇上加奇,於是,她俯身凝眸,覷向周昱昭手中的書冊……

第二百四十四回 迷霧漸開狼虎現(十一)

待視線乍乍然觸及那些畫圖時,李眠兒竟是一時沒有看懂,這不由更刺激她心生癢癢。

於是,再湊近一些,盯住其中的一幅畫面,而這時,周昱昭終於生了反應,他側過臉來,瞥向近在咫尺的李眠兒。

李眠兒沒問話,只覷了他一眼,便繼續定睛於他手中書冊,不,應該是畫冊才對。

也僅是再一眼的功夫,李眠兒看懂了,可是,她面上沒有半點了悟也沒有關點欣然,取而代之的卻是驚惶不已地朝後連退兩步。

她根本就沒有想到周昱昭大白天裏會這般堂而皇之地翻看春宮冊,即使在她進屋後,仍然不知避嫌地照樣看他的,害她還以為他看的是什麽好書,巴巴地湊過去看個究竟。結果,鬧了個大大的紅臉。

不過罪魁禍首的周昱昭絲毫不以為意,沒事人一般地放下手中的畫冊,一手枕到腦後,一手擱於扶手上,微微轉過身子,面向驚魂未定又羞慚不已的李眠兒,極是淡定地對她勾唇一笑:“看懂了?”

李眠兒見他這樣子,恨不能鉆地縫裏頭去,她靠在書櫃上,指著案上的畫冊吱吱唔唔地惑問:“你……你怎麽看……看……那樣的……書?!”

還當著我的面看!

聞言,周昱昭眼簾上下一掃,把李眠兒整個一打量。

他這眼神在李眠兒看來,是怎麽看怎麽地不懷好意。

輕笑著收回視線,周昱昭伸指一邊撣著書案一邊理直氣壯:“別家兒郎如我這麽大年紀早已娶妻納妾生子了!我還未成親。不看這個,看什麽?”

“……”聽了他這話裏有話的言語,李眠兒羞得無言以對,緩緩神。終只能落荒而逃。

望著李眠兒有些狼狽的背影,周昱昭搖頭淺笑,畫冊也沒有心思再看下去,收了書,坐在案前發一會兒怔,片時後,他似對著屋頂的某個方向低聲道了句:“給白展捎封信,讓他務必抓緊時間,加快進度!”

“是!”蒼鷹沈沈地應了一聲是。

“傳話給吳都使,今夜亥初三刻老地方見我!梟鷹你跟著他。不能讓人盯梢了!”

“是!”隔空又傳來一聲回應。

吩咐完。周昱昭又頓下來。踱至窗前,望著遠處神識飄渺,直到武從吉上來回稟事務。他才回神,爾後去了兵營。

李眠兒奔進自己的房間後,心緒久久不得平靜,剛才的那幕委實有些叫她無所適從。

再過幾日,自己又增一歲,周昱昭年紀也不再小,都是該成家的年歲,但是沒有父母高堂,他們的好事仍還需一個字:等。

幾日後的京都太傅府九畹軒,王錫蘭從洛陽趕回。雖梳洗更衣完畢,但依舊難掩一身的風塵仆仆。

“人呢?”一進書房,除了疏影,其餘幾個都在,跟著左右噓寒問暖,王錫蘭眉頭輕皺。

沒指名姓,可幾個丫頭自然皆知他指的誰。

汀兒低眉無聲冷笑,暗翻一個白眼。枝兒一向最為溫順聽話,此時聽王錫蘭問及疏影,恭敬地回道:“在她房裏!”

“沒人跟著?”王錫蘭眉尖再次蹙起。

“若她想死,何必等到現在?”汀兒冷不丁地冒一句。

“哼!”王錫蘭臉驀地冷下來,衣袖一甩,“上次的苦頭,你是沒吃夠麽?”

聞言,汀兒臉色煞白,再不敢出聲。

枝兒也唬得忙上前岔開話題,笑著說道:“主子放心,疏影好著呢,這會兒,正在屋裏做針線呢!您知道,她一向就愛繡活!”

王錫蘭聽了,臉色稍霽,負手踏到榻前躺倒,這幾日累得不輕,這一倒下,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另一間屋內的疏影,確然捧著繡繃在一針一針繡著針線活計,只是狀態是出了奇的好,按理聽聞王錫蘭終於回來,她不是應該第一時間跑去質問他麽?怎地還有閑功夫在這做繡活?

沒錯,前些日子,在得知王錫蘭不打一聲關照就離開府去,她內心是抓狂、是嫉憤,對未知的將來,她恐懼也抗拒,感覺天空灰暗不明,她的人生已失去繼續走下去的理由。

可是經這幾天的靜氣靜心靜神,她慢慢聯想到了小姐,憶起她平日的那些言行話語,又想起她分離別前給自己的千叮萬囑,想著想著,她想通了:與其整日擔驚受怕,過得生不如死,倒不如徹底放開,隨風而行!很多事,越是強求,就越是得不到!只隨遇而安,聽命由天罷了。正是紅顏自古多薄命,擬將幽意問嬋娥。

如此一來,她身心俱輕,即便剛才枝兒前來通知她王錫蘭歸府的消息,她也沒有覺出什麽欣喜,不過眼波小小蕩漾了幾圈漣漪。

見她這副光景,枝兒不由一楞,不過,手上還有不少事要安排,暫且沒有功夫研究疏影的反應。

下午申時兩刻,王錫蘭睡醒,簡單用了幾道飯食,便讓枝兒就去疏影來書房。

好一會兒,疏影才珊珊來遲,王錫蘭一眼瞄過去,果然如枝兒所說,穿一身淡素衣裳,梳一個家常鬢髻,氣色潤澤,看樣子確實過得不錯。

王錫蘭微微一笑:女子終究是女子!一旦交了身子,便連靈魂也會一並交上的!

“枝兒,你暫且退下!這裏有疏影服侍!”王錫蘭偏頭對枝兒命道。

枝兒福身退下,臨走擡眸瞧了瞧一臉無動於衷的疏影。

一直沈浸在自己臆想中的王錫蘭沒有發現疏影的異樣,一邊風度翩翩地朝疏影走去,一邊從袖中掏出一個禮盒。

“這是給你準備的及笄禮,上回有些急,沒趕上送你!”王錫蘭說著已將盒蓋打開,是碧燦燦一根翡翠簪子。

疏影也不客氣,擡手接過,往袖中一送。

“你不要戴上?”王錫蘭盯著疏影的臉,視線特意在她梳起的鬢髻上頓了頓。

“請駙馬容我沐完浴後再戴也不遲!”疏影擡眸,嘴角含笑,那笑分不出是真是假,只是兩朵笑靨嵌在她桃花一般的臉上,分外奪目。

王錫蘭情不自禁地靠近身來,伸手即要撫上她的臉。

疏影卻是不著痕跡地讓開了去,嘴裏欠道:“今兒奴家身上不方便,身子骨也多有不適,請駙馬開恩,容奴家改日伺候!”

這般彬彬有禮的一套言辭,王錫蘭聽後,竟是倏然一楞,不敢相信一席話會是出自這個常把他搞得焦頭爛額的小丫頭!

不過,女子嘛……

他暗裏一嘆,一時不知該是欣慰還是失落,好歹是把這丫頭的性情扭過來了,只是總覺得這樣的她失了幾分靈性一般,不如原先那麽有趣了。

這想法剛浮起,王錫蘭又有一些後悔自己的做法,是不是做得過了些?

他這裏思緒亂飄乎,院子裏響起一清脆女聲:“婢女芷荃叩見駙馬爺,公主夫人命婢女來請駙馬過去絮園用晚膳!”

王錫蘭聞言,想這半個月離家在外,一回來總該要過去看一下的,於是就對院中的芷荃應了句:“嗯,你回夫人,我兩柱香後到!”

疏影耷下眼簾,眸中流過一道似諷似嘲的光芒。拿著王錫蘭贈送的及笄禮,她回到房裏,取出發簪,看著質地上乘、價值不菲的發簪,她唯是一個接一個的冷笑。

次日下午,王錫蘭從朝上回來九畹軒,穿過院子,步向書房,視線輕掃間,他驀地停下腳步,定睛凝眸:院中晾繩上纏著一團蠶絲線,那線團中赫然一根碧油油的物事,那物事不是自己昨日剛送出的發簪又是甚麽?

那原是送給某人飾發所用,如今竟是被她大方地用來纏線了,還這麽不懂珍惜地擱在破晾衣繩上曬太陽!

大步流星跨到繩下,扯下那團絲線扔地上,摘走碧簪,王錫蘭便直奔疏影所在的房間。

推門而入,疏影面對忍著怒氣的王錫蘭,紋絲未動,依舊一針一線地做她手上的活。

王錫蘭這才明白,昨日裏,她那副恭敬樣根本就是對自己的嘲諷,現在這個才是真正的她,傲然、不屑,分明對自己抱著極大的怨恨,真難為她昨天演成那樣!

“你這是什麽意思?”王錫蘭拿出手心裏的碧簪,壓著怒火質問。

“什麽什麽意思?”疏影頭也不擡,繼續她的。

“你故意的是不是?”王錫蘭近乎咬牙切齒。

“故意什麽?”疏影狀似不明所以,擡眸惑道。

“哼!”王錫蘭掂掂手中的簪子,沈沈地問,“我親自送你的及笄禮,你就這麽糟蹋?”

“敢問駙馬,何謂糟蹋?”疏影睜開珠眸,嘴角譏諷一笑,反問王錫蘭。

“你……”面對重又牙尖嘴利的疏影,王錫蘭再次頭痛。

疏影勾唇冷笑:“呵,論糟蹋的功夫,較之於駙馬爺您,疏影甘拜下風、自嘆不如!”

“你……”王錫蘭實有些被回擊得措手不及,倘昨日發現疏影的異常,他定然不會大而化之地自以為是,甚至還居功自傲,結果放松了警惕,這才被疏影噴得體無完膚。

“我……什麽?”疏影一挑眉頭。

“你就不怕再吃一回苦頭?”王錫蘭被逼得一時尋不出更好的法子,又拿出這一招來。

第二百四十五回 迷霧漸開狼虎現(十二)

之前給自己所有的心理暗示,私下所做的一切心理準備,在聽到王錫蘭這句霸道無理的話時,皆瞬間崩蹋。

疏影原本一臉的堅毅與傲然也在同時化作煞白一片。

在面對絕對強者,即便偽裝得再好,終不過紙老虎一只,經不得過硬考驗。

然事已至此,總不能束手就擒!況束手就擒從來不是她的風格!於是疏影強自鎮定,她悄然攥起鋪上的針錐,盡管腿下已開始發抖,但她還是很快從床上站至地上,就在腳落地的一剎那,她舉起尖利的錐子抵至自己的脖頸間:“你若敢……”

可惜話才出口,手中的錐子就被王錫蘭用不知什麽手法給一把搶走。

疏影腳下一踉蹌,沒了最後的法碼,她的臉色愈加蒼白。

與此同時,王錫蘭卻得以扭轉局勢,反下為上,沒有再多一句費話,他伸手扯過瑟縮在床沿的疏影入懷,兜手將手中的碧簪插入疏影的發髻中,然後不顧懷中人的殊死反抗,把她摁倒在床,然後他就如同中魔一般,一點一點地蠶食他的獵物,把自己一腔怒火抑或欲火悉數灌入疏影的體中。

模糊中,王錫蘭腦中盤旋著一個疑問,何以近來面對疏影時,每每總收不住自己的脾氣,只要一丁點火星,他就來火,究竟是疏影逼迫自己變得瘋狂,還是內心深處自己本來就極度渴望她,根本容不得她表現出任何抗拒。因而疏影越是囂張。越不在意他,他越容易失控。

潛意識中,他也怕自己這樣會讓疏影從心底更加抗拒,所以第一次的那個晚上。他極盡柔情與蜜意地對待她,但結果是,疏影壓根不買賬,反而變本加厲。他之前也不止一次揣測過,這大半年相處過來,他與疏影之彰不但沒有越走越近,相反,疏影離自己越來越遠,或許這就是癥結所在,自己害怕失去她麽?

這樣的念頭一浮上腦海。王錫蘭就甩甩頭否定掉。怎麽會。自己怎麽會害怕失去她?若是自己想要,她隨時都是自己的!事實不就是如此?

呶,今兒個不就是!只是這一次。他要給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